政府總部「門常開」寓意聆聽公眾意見,顧問伍珮瑩曾再三提醒政府更新電視發牌研究報告,艇但政府沒有理會,「有時間去 update,咁你都唔做,咁係咪適合嘅程序?」(莫智謙攝)
壹號頭條
伍珮瑩再發炮 三促政府修改報告被拒
十二萬人政府總部集會、香港電視員工包圍立法會,電視風雲的新一章,由一個顧問接力。一女子的力量不遜於群眾,伍珮瑩炮轟政府歪曲她撰寫的免費電視市場顧問報告後,收到各方短訊,有人讚賞,有人擔心。她問:「我講真心話,點解大家咁大反應?」顧問反過來批評客戶,堪稱絕無僅有。
下嫁人權大狀、育有三名女兒的「辣媽」,有律師不做反而銷售電話,轉投顧問行列進身公司亞洲區總監;冒著秋後算賬丟失生意的風險,對政府再次棒喝,爆出今年七月之後曾最少三度提醒政府要修改及更新顧問報告,但政府不理。「點解唔俾我重新去寫? It doesn't fit their agenda.(與港府政治議不符。)」這位土生土長的香港人,展現商場上久違了的勇氣。
本週二,特首梁振英出席行政會議例會前,繼續為伍珮瑩的批評撲火,聲稱政府作決定時已考慮所有因素,「會跟進顧問公司有關人士的說法」。有網民慨嘆,如果伍珮瑩早點發炮,可能令立法會通過引用特權法調查發牌事件。伍珮瑩形容自己「啞子吃黃連」,忍了很久才能開聲:「個報告被人錯誤解讀超過一年,之前 TVB提出司法覆核,已經有人錯誤引用報告。但我哋同政府係三年合約,當時乜都唔可以回應。到最近政府通知我哋唔續約,我哋覺得 Yeah,終於可以回應喇。」
不怕影響生意?老闆沒有詐型?她滿不在乎的說:「政府係好細嘅生意,做唔做都冇所謂。我老闆?佢唔識睇中文喎。」伍珮瑩任職的威普諮詢顧問,老闆是意大利人,是著名的麥肯錫顧問公司的前合夥人,其後自立門戶創辦威普,伍珮瑩任公司亞洲區總監,負責中港台、星馬、澳洲等業務,旗下一百人,亞洲區業務佔總公司營業額三分之一。
四十五歲的伍珮瑩香港大學法律系畢業,她沒有選擇當律師,第一份工作是銷售電話。「畢業後做 sales and marketing(銷售及市場推廣),要搞掂 sales,必須同佢哋混熟,有 function(活動)就一齊去。」後來她轉到一間電訊公司,上司委託顧問進行研究,對方不見得有好橋,「顧問咁傻,咁都搵到錢,不如我去做啦。」
顧問看似權威,政府都要求助於他們,但其實工作很模糊,她一本正經地說:「顧問係幫人客解決問題。只要你話我知,你間公司想增加生意,或者提高形象,我可以幫你諗一個處理方法。」記者順手拈來一條題目:如何提高特首民望?「其實特首知道點做,佢競選時講咗好多嘢爭取民望,不過唔做啫。」
下嫁人權大狀老公
伍珮瑩育有三名三至十七歲的千金,她不當律師,但家裡有另一個大狀,英籍丈夫 Mark Suthreland,擅長人權案件,並擔任香港難民志願機構 Vision First的非執行董事,「丈夫唔識中文,唔知我上雜誌封面,我同佢講我向公眾講咗乜嘢,佢話:『應該講出來呀!』」有烈妻必有其夫。
香港的現實是,商界最重搵錢,有苦水不應隨便吐,影響個人事小,壞了公司業務事大。伍珮瑩打滾商界多年,怎會不諳這遊戲規則。「我讀長沙灣佛教大雄中學,讀過五年佛學,生意成功與否,唔係我可以決定。我要努力做好分內事……我可以從容接受結果,冇合約咪冇合約,唔俾生意我咪唔要,唔鍾意我都冇所謂,我做我認為應該做嘅事。」她接著說:「大部分人會覺得,顧問受得人委託,唔應該走出來令人尷尬。但我覺得呢件事上,做一個顧問預咗會被人利用資料達到目的,佢哋可以咁做,我冇 challenge(異議),但(今次)資料真係太過時。我建議過佢哋更新報告資料,但唔明點解咁都唔做。」
原來政府發牌前三個月,曾經聯絡伍珮瑩,「商務及經濟發展局首席助理秘書長(通訊及科技)蔣志豪約我們七月某個週六開會,佢問我如果做過另一份報告,有咩資料要 update(更新),我話俾佢知市場數據點 update,之後我問佢,有冇申請者新嘅資料,嗰部分最重要。佢話冇,我話點會冇,我一路唔明,佢唔俾王維基 update,定係王維基自己決定唔 update?會議之後,我們每個月問佢要唔要再做報告,三星期可以完成,佢話研究緊。」
前前後後,威普最少三次催促政府更新報告,但無人理會。最終政府漠視顧問建議,十月中逕自宣布發牌結果。至今,伍珮瑩仍滿腦疑問:「政府點解唔更新顧問報告呢,佢話審核需時,又話要謹慎考慮,點解唔做一個更新?我當時提醒過要做番更新,我亦非常配合政府嘅時序,佢哋都唔考慮,當時我都幾失望,唔係冇咗單生意失望,而係咁重要嘅事,點解唔做呢?」
貪曾醜聞延遲發牌
有參與發牌人士稱,顧問一二年二月交最後一份報告後,「已聽聞曾蔭權政府即將發牌,後來曾蔭權捲入貪腐醜聞,發牌事件擱置。因為上咗去行會,雖然上屆政府冇決定,但正常程序要批,點知行會掟落去商務及經濟發展局,要佢哋重新做過。做咗咁多年,未試過做咗嘅建議會被掟番落去,真係唔知點反應。咁做等於話俾你知,唔鍾意你嘅建議,所以要做過。」
三個免費電視牌照申請者,完全不知就裡,直至今年五月,收到政府發信問他們「如果唔發足三個牌,你可唔可以話我知點解要批准你嘅申請?」各申請人要自我宣傳兼「互片」。據了解,有申請人曾針對王維基的個人誠信,質疑他不符合資格擔任電視台持牌人。
發牌結果公布後,政府「權威消息人士」不時向傳媒放風,指報告提到市場只能容納兩個新牌,又透露了若香港經濟狀況很差,香港電視不能經營的結論。有參與發牌人士澄清,報告僅考慮了不同經濟狀況下的電視市場競爭情況,舉例稱,報告其中一個假設是香港經濟增長達到一成,對無綫、亞視及三個申請人的收入有何影響;若經濟增長是零或負數,影響又是如何。因此,香港電視不能經營的說法,只是某個測試下的結果。
不過,特首梁振英拿著這份過氣報告,本月初立法會表決引用特權法調查發牌事件前夕,邀請多名建制派立法會議員遊說。其中一名曾跟官員會面的議員稱,當日與會者包括梁振英、特首辦主任邱騰華、商務及經濟發展局長蘇錦樑等。「開咗兩個鐘會議,政府俾我睇報告一啲結論,話王維基嘅香港電視難以生存。(但顧問公司指報告兩年前完成,很多資料已過時?)我只係睇到報告係寫住嗰句咋。」政府拒絕更新報告,利用過時資料得出的結論以瞞騙議員和公眾的支持,可謂瞞天過海。
桃色疑案突擊魔童
顧問倒戈、輿論鞭撻,梁振英政府全面捱打之際,王維基卻突然捲入桃色風波。本週二出版的《東周刊》刊登一篇題為「女下屬舉報 王維基捲性侵犯疑案」的報導,指一名香港女子一一年九月向上海市公安局報稱,同年六月六日在南京西路波特曼麗嘉酒店,被上司王維基性侵犯。
王維基隨即發聲明澄清「事件乃政治抹黑,絕無此事」,又稱多次到內地公幹,從來沒有執法或司法部門接觸他;報導刊登所謂承諾調升女下屬薪金的親筆信,絕非出自他的手筆。聲明稱會發信控告《東周刊》誹謗,以正視聽。
聲明指《明報》本年三月二十六日就同一謠言提出查詢,指行政會議收到相關黑材料。香港電視向政府查詢,七月三十日收到政府回覆拒絕提供有關資料,港視及王維基無從跟進。
消息人士稱,早前多份報章曾向王維基查詢此疑案,經王氏解釋後,最終沒有跟進報導,質疑為何此時有週刊重提事件。
王維基高調爭取港視發牌,但家庭生活很低調,他已婚,育有兩名子女,但很少與家人一起露面。
六個月後放棄爭牌
王維基忙於應付性醜聞突襲,本週一傍晚仍然出席香港大學座談會,他被問到港視有什麼最新對策時說︰「我之前講過有 plan B、 C、 D,如果全部都 fail、全部都唔 work,喺三至六個月內都執行唔到三個 plan之一,我哋係會 call off(取消)免費電視呢個 project,唔會再搞,你要睇智叔(廖啟智),就可能要睇話劇。特首仲有三年半任期啫,三年半好快過之嘛!(可能會連任?)唔係嚇嘛,佢都會連任?冇可能啦嚇嘛!」
今次不獲發牌,王維基直指僅與梁振英有關,「唔好講話唔關北京事,唔關西環事,甚至唔關 Greg So(蘇錦樑)事,只係一男子……好多人好鍾意講,因為共產黨控制唔到你啦王維基,但我係當事人,我可以好清楚話你聽,就我所知,我唔覺得係(北京),而只不過係一個人嘅 issue。」他續說:「件事好大影響,我可以話俾你聽,而家喺北京、香港政界、商界,倒梁嘅力量係好大。」
王維基首次公開透露,將爭取發牌的期限縮短至六個月,不成功便放棄。據了解,港視內部考慮到拖延下去消耗士氣,也要為劇集找尋出路,否則人物造型、服飾也會過時。司法覆核仍在進行中,一般司法覆核案件必須於申請所因理由起計三個月內進行,由政府十月中公布發牌結果起,明年一月中前須要提交法庭處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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